CHAP3
各怀心事(上)
晨光透过窗户纸照进房内,玉莹醒转过来,看到身边的白杨和陌生的环境,不禁愣了一下。孙白杨也从浅眠中醒来,看见她醒来,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定:“身体怎么样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如妃娘娘帮我们逃出来的时候,你晕了过去,我找了辆马车,带你到郊外和我爹汇合。”他摸摸她的头接着说,“你一直不肯醒过来,知道我担心了多久吗?”
“对不起。”她靠在他的怀里,享受早晨难得的平静。
与此同时,皓雪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开来。但她的心里却有些混乱,昨天马车上她已经看出,虽然她也知道,相公并没有掩饰。那个美艳的像阳光一样耀眼的女人,公公叫她贵人。
她却知道,她和淳贵人不一样。相公抱着她的时候,那么小心翼翼;注视着她的时候,那么专心,眼睛里的担忧,心疼,喜悦,她从未看到过。
皓雪在心里默默地感叹这个女人的幸运。想来她一定是个好女人。
早饭做就,众人也都聚到了偏厅。
玉莹看到尔淳,心中一凛,转身问道:“你可知孔武的去向?”
白杨温柔地轻抚她的背:“我知道你担心安茜。你放心,昨日后宫动乱,孔武带安茜和淳贵人出宫,和我们在十里坡相见。他们准备去安茜的故乡杭州落脚,与我们方向不同,所以只得告别南行。安茜临走,还叮嘱我告诉你,她的种种,都是有苦衷的,叫你不要怨她,好好保重。”
玉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下来,背过众人,哽咽道:“我知道,我知道她一定有苦衷的。可为什么都不让我见她最后一面,让她亲口讲给我听,让我亲口告诉她我不怨她了。”
孙白杨揽过她,拿帕子去拭她的眼泪,越过她的肩膀,看了尔淳一眼。尔淳了然道:“玉莹,你别难过,安茜走的很开心,她还同我说她的家乡有多美。孔武会好好待她。”她说完才意识到那个“走”字,鼻子一酸,赶紧佯装咳嗽,喝了一口茶将眼泪压了回去。
孙清华清了清嗓子,道:“华贵人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,玉莹就道:“孙伯伯,玉莹既已出了皇宫,便不再是什么贵人。孙伯伯是长辈,直呼玉莹的名字便是。”她只道孙清华对她和孙白杨的关系并不知情,当初是受人指示,才在药中落了红花。但想来昨日孙白杨与她同床共枕,孙清华焉能不知?不禁担心孙清华的态度,言语里有些敬畏。
孙清华点点头:“我们这番出逃,确实不该泄露身份。玉莹,你身体如何?”“玉莹没什么大碍,要孙伯伯挂心。”“那就好,大家吃饭吧。”
玉莹虽然饥饿,却实在没什么胃口,白杨夹了点她平日爱吃的甜食给她,筷子在空中停顿了一下,也夹了一块给皓雪。皓雪惊喜地接过,自然地说:“谢谢相公。”殊不知,这一声却刺伤了同桌两个女人的心。